婉红美丽的大眼睛望了一会儿麻九,突然噗嗤一笑,说道:
“你瞅你,脸上花里胡哨的,跟驴屁股似的,快擦擦吧,别把人家土地爷吓着!”
“就你好看!蓬头垢面的,跟疯子似的,鼻子不是鼻子,跟沾了泥的水萝卜似的,脸不是脸,跟老母猪腚儿似的,还有······”
没等麻九的俏皮嗑说完呢,只见婉红“妈呀”一声就蹿了起来,她战战兢兢绕过神案,一头扑到了麻九的怀里。
麻九的腰被温柔的手触摸,下巴被秀发撩拨着,胸口传来一阵呼吸的温热。
一股女人特有的芬芳顿时笼罩了麻九。
双手更是传来了柔软的感觉,一种温热的,一种动态的,一种美妙的感觉。
虽然是秋天,麻九却有了春天的温暖。
外面雨滴敲打房顶的声响,在麻九的耳中,已经变成了欢快的鼓乐。
麻九仿佛置身于花海,除了陶醉,还是陶醉。
拥抱的感觉真好。
麻九捋着婉红有些凌乱的秀发,就像抚慰一只受伤的小鸟。
“咋地了,土地婆婆嫌你埋汰了吧,来!我给新媳妇擦擦脸。”麻九说着,拽起衣服袖子朝婉红脸上擦去。
“谁是新媳妇?你咋那么臭不要脸呢?”婉红猛地挣脱了麻九,同时伸手狠命地朝麻九的大腿掐了一下。
“你这是干啥呀?一惊一乍的,不给点缘由,就又掐又拧的,纯粹一个虐待狂?”
麻九疼得咧着大嘴,望着又跑回对面的婉红,一脸的迷茫。
一会儿投怀送抱,转眼又反目成仇,真是少女的心,天上的云,实在是变化莫测呀。
“干啥?都是老鼠把我吓的呗,先是一只小老鼠,噌的一下从我脚下钻了过去,吓了我一大跳,还有,你这只大老鼠,出言不敬。”
“我咋出言不敬了呢?”
“你···你···算了,跟你这种傻子说不清!”
外边的雨似乎小了一些,因为雨滴敲打在房顶上的频度变慢了,但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,丝丝凉意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外面不断涌进小庙,小庙里变得更加阴冷起来。
神案上的三股青烟摇摇晃晃地合在了一起,形成了一大缕青烟,在小庙里飘飘忽忽地升腾着,触碰到了房顶,最后沿着房檐钻出了屋子,消散在灰蒙蒙雨蒙蒙雾蒙蒙的空中。
麻九和婉红默默地对望着,一动不动,仿佛小庙里突然多出的两尊塑像,和土地公土地婆比起来,他们更像凡人,两人的眼神都很特别,好像初次相逢,彼此陌生,谁也不认识谁一样,又好像认识了很久,突然想品味一下对方似的。
他们的眼神很迷离,很温情,很大胆,很深邃,很广博。
眼神里有风,有霜,有雨,有雪,有雷,有电,有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