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高手对招只在瞬息,旁人根本看不出那须臾的变化,自是无法猜想各自踌躇着甚么。
忍着臂痛,仲牟边为妹妹擦血包扎,边道:“后面有近十高手追上来,阿爷,你带着弟弟妹妹走吧!我们留下抵挡!”
“放屁,老夫纵横西土,从没有抛弃儿孙的时候。”说着却想起了赴死的诸子,老泪忍不住再度垂下,“今日真的没了老脸,罢了,拼去这条老命,至少也要将你兄妹三人救出去!”
奔出北城门,后面帝神教的追兵已至,又有数名孩童被射杀。
骤然身后旋起一道疾风,风中剑光闪动,十余人头尽数滚落于地。
那道风裹着一瘦削男子,如影般横落在戎胥伯身前,拦住去路,下垂的剑尖滴着血。
戎胥伯一眼认出了对方,“是你!为何要救老夫?”
男子操着沙哑的声音道:“不是救你,莘国那一刺没能杀死你,今日若让你死在宵小手中,不仅辱你,更是辱我!”
“所以你想亲手杀死老夫!老夫真的小看了周伯昌那小子,竟能收服你这等高手。”
男子轻笑一声:“如今重伤的你已不是我的对手,杀不杀你全在我一念之间,不如你先回答我一个疑问?”
“狂妄!尽管来杀,老夫没工夫陪你厮磨!”
男子也不生怒,自顾自问道:“十年前,有一女子被人追杀,逃到戎胥,我知道你曾见过她,她后来如何了,如今又在何处?”
戎胥伯神色一怔,想起甚么,也不答话,反而冲上去就是一刀,如今他的罡劲已不足,早早力竭的他,只凭着一股子念头,要将孙儿活着带离。
男子不屑一笑,运剑如恶蛇,突面刺去,两人战在一处。
数回合后,男子一剑舞出,好似压下巍峨大山,令在场所有人双脚沉重,喘不过气来,被山岳气势所慑而失神。
唯独戎胥牟,脖颈玉璧再度发烫,令他瞬间醒觉过来,眼见那一剑已刺入阿爷的心口,若再让剑深入,阿爷就要被贯穿心脏。
心中大急,电光火石间,只觉周遭一切又一次变得很极为缓慢,甚至凝滞,比当初面对巫冥时还要奇妙,一股力量涌来,他就势爆发了所有气力,只觉身体竟能摆脱那种凝滞感,将弟妹瞬间放于地上,手持利刀前掠削刺对方,同样如灵蛇如鹿麋,同时肚腹间的真气被他顶到喉咙,忍不住一声长啸。
仲牟的刀劈得太快,男子惊愕中,止住前探的身形,忙运拳向仲牟重扫。
长啸震耳,令戎胥伯稍稍回神,眼见孙儿面对远超他能承受的重拳,生死一刹。心中执念强烈,要救孙儿,孙儿不能死。只觉一股战意骤然出现,冲破了山岳镇压之势,一刀而过,也从肩到腰,狠狠劈下。那男子吃痛惨叫一声,撒手长剑,倒飞而出。
仲牟仍被扫到,重重摔出,五脏六腑都觉移位,肋骨也似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