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去找薛老头太求主意是不行的了。
薛妈妈心下转了不知多少圈,口内赔笑道:“这是怎的了?可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妹子?妹子只管说与我,我回去定叫她来给妹子赔不是。”
陈妈妈假笑,道:“我一个做下人的,哪有什么脸面?太太不让我去,我有什么法子?”
真是怕什么来什么,薛妈妈立即抱屈:“好好的,陆太太怎么就恼了我们家老太太呢?”
陈妈妈实话实说:“没有的事!我家太太最喜欢的就是贵府的老太太,不断说要以贵府老太太做榜样,事事比照着她做呢。”
既如此,那又是什么缘故?
薛妈妈一阵软磨硬泡,陈妈妈受不住,方在薛妈妈耳畔说:“我们家老太太贵府走几趟,回来要给老爷添妾。太太知道后,这才不准我再去薛家的。”
薛妈妈倒吸一口冷气,连连保证:“这绝对是误会!我家老太太行事最是妥当,别说这种插手到别人屋里的事,便是自家爷们,她都没塞过人!”
陈妈妈只是透话,并不说别的,只道:“太太哪知这些?指着家里的事叫我忙活,不叫我去,我也只能听不是?”
薛妈妈又说了许多话,陈妈妈并不软化,薛妈妈只得无功而返。
她离开后,陈妈妈立即去见江荻,汇报了此事。她是照着江荻的吩咐做的,总觉得有些打草惊蛇,少不得追问江荻:“这事真的不是薛家老太太的主意?”
对此,江荻十分笃定:“别看她上了年纪,但人家脑子好使呢。”
薛家。
听了薛妈妈的话,薛老太太顿时大怒:“这事再不是别人,定是老大媳妇作的孽。真是烂泥扶不上墙!自己不愿意男人纳妾,偏偏还给塞通房!通房是她自己安排的,拿捏不住也是她的事,这会儿子酸起别个来,也不照照镜子,看看自己的蠢像!”
薛妈妈也替薛老太太不值:“哎,老太太当年下令两个通房停避子药的事,约莫被大太太记恨上了。”
她这么说,薛老太太就更怒:“这事记恨我呢?我压着儿子去她屋里,愣是叫她又有了一胎,她怎么不记得呢?”
当年,薛大太太先生一女,后生一子。接连生产,儿子又是早产,便伤了身体。本来细细将养着,也不是什么大事,偏偏薛大太太自己想不开,拖了一年都没见好。
薛瑄常年和两个通房鬼混,便来找老娘求救,让老娘发话,给两个通房停药。
薛老太太明知儿子是受了两个通房的怂恿,可儿子只有一儿一女,的确是不够的。加上通房既然养了,让她们生个孩子,下半辈子有个依靠,也是人之常情。为了不叫儿子和媳妇生嫌隙,薛老太太便顺了儿子的心意,以婆婆的身份,告知了长媳,确实因此得了薛大太太的记恨。
只可惜,薛大太太确实如薛老太太认为的那般,十分上不得台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