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而她的兄长们则齐刷刷跪别秦基业,但没哭。
※※※
转眼过了两日,又到了晌午。
猪羊鸡鸭,姜蒜葱椒,稻麦菽粟,煎烤炸煮。
不远处就是灶头,各种各样的香气钻入木板缝隙,扑鼻而来。
大师傅们忙着,嘴里哼着古怪的小曲。还有索性放声大唱的,把做菜的要点编成顺口的歌子,以提醒自家切莫忘了某一关键步骤。
敢斗、宝卷饿得头晕眼花,渴得口干舌燥,不约而同擂门哭道:
“开门吧!我俩情愿当大店东的小伙计!”
“管吃管喝就成!”
铁锁响了一阵,门吱嘎开了。那几个火家进入来,嘻嘻看着他们。其中一个不由分说先替敢斗、宝卷系上围单,道:“正巧有个商人子弟过生日,人多菜更多,跑腿的伙计忑吃紧哩。”
宝卷伸手出来说:“先给口吃的!”
“先给口米汤也成啊!”宝卷踉跄几步,张开干涸的嘴巴道。
火家推他俩出去:“甭管饿不饿,干起来再说。自有你俩吃喝的。”
客人包下王侯楼一层二楼,扰扰攘攘地闹,汹汹拳拳地叫。划拳的,斗嘴的,比量的,夸富的。人委实多,菜委实多,伙计数量原来就有限,还得兼顾其他桌子的客人。
宝卷、敢斗养尊处优惯了,吃不了苦。上上下下,下下上上,几圈跑下来,腿脚都哩溜歪斜了。
这倒不打紧,要命的是心里头实在气得不行。
敢斗心想:“我阿爷可是大唐数得上的大富翁,我是他惟一的子嗣,如今倒替不入流的商人端盘送菜,可见大唐是该天翻地覆了!”
宝卷也觉得:“我父亲专门营建天家宫殿、太庙和行在,我岂能干这等低贱营生辱没他!”
恨不能立马掀翻所有的桌子,剩下最后一张,坐上去大嚼大喝,叫一声:“俺谢宝卷乃京城来的真王孙,尔等生日不过了,来,伺候我吃喝拉撒!不然砍了尔等鸡头狗首!”
无奈远水解不了近渴,只得身不由己上颠下簸,接着忙。
敢斗除了气急败坏,更有义愤填膺。他扯住前头端菜的伙计,道:“这商人看模样听谈吐,和这楼的气韵格格不入,叫人不敢相信诗仙李太白竟会把这里当作驻跸之地!”
伙计悄声道:“人家可是王侯楼的大金主,叫雷大胜,专好附庸风雅之辈,在洛阳很是出名。你看,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字帖书画,盆景装置,每件都是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白送的。要知道,王侯楼客人多是文人雅士,不就喜欢来喝个酒吃个菜,赏玩赏玩风雅物件?如此一来,雷老板自家呢,也挣个虚名,赢个优惠,与己于人都有莫大好处哩。”
敢斗连忙看四周的字画,见有欧阳询、颜真卿的字,阎立本、吴道子的画,亦有青瓷、白瓷、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