吩咐完毕,秦基业总算有点空余时间,便去锻造房,利用熊熊燃烧的火势制作十四样非常有用的东西,用的是牛皮。
这东西便是古已有之、用途多多的矢箙,也就是箭壶,主要用来盛箭,此外还有其他两种妙用。他想给每人都配备上一只,觉得就现有的牛皮来说,做这些东西应该绰绰有余了。
两日又过去了,终于到了离别石头村的时刻。一早,众少年饱餐一顿,装束停当,准备开拔。各人的家伙都藏在身上或包裹内,已变长为短,——
秦基业有言在先,丑话说在前头:“师傅硬性规定如下:不到迫不得,不许取出这些凶器来使用!兵者,凶事也!”
关于使用兵器的事,去尘心里虽自有主张,但以为不应与秦基业面对面硬碰硬,有所理论,所以转而用其他方式挑战他的权威。
他当众嚷道:“师傅,如何走,去哪里,你得预先跟我等招呼一声,否则太把我等当小孩儿看待了嘛!”
宝卷同意说:“去尘兄这话说得在理!我等众人万一不幸失散了,如若事前晓得一下步的歇脚点,也好自家赶去,与大部会合。”
秦基业沉吟稍顷,蹲在地上,以树枝划沙土,写出行走路径说:“出得这熊耳山后,暂且不直接往南走,反倒沿着如今的滍水、从前的昆河向东走上一段路,免得遭遇强人,耽搁行程。走的自然是南岸,那边有鲁炅的大军布防,甚为安全。”
这走法就是秦娥,也不怎么办理解,于是问:“既如此,为何不径直经南阳走襄阳,直接去江陵,再从江陵浮江东下,抵达金陵?”
秦基业摇头皱眉,勉强耐心说:“万一官军防线给叛军突破,江汉、湖湘一带就危在旦夕了,你我又要陷入困境之中了。这样的事儿不止发生过一两回了,自安禄山起兵以来。
所以不成,不能走江陵下江东!不如沿着滍水尽量走到东边,那时纵使官军防线崩溃了,这一路上也去得远了。”
解愁比较细心,说:“师傅,这个叫鲁炅的大将军可还靠得住?若是他的部下胡作非为,没人管束,我等一行人还是相当危险的。”
秦基业道:“师傅很早听说此人饱读书史,治军严整;从前也曾在陇右一带碰见他的麾下,可以说他所带的军汉通常情形下并不扰民。”
“故此师傅定夺了:尽量傍着鲁炅的大军走。”
始终站在秦基业一边的翻雨说,“这种途径比较安全。”
“对,等滍水走到尽头,即刻再沿着淮水走,而后先到扬州,后抵金陵。”
秦基业说,“到那时,可以说江南之行顺利走成了。”
大多数少年给说服了,不反对这个走法了。
去尘却故意不满,又嚷着说:“师傅,你也忒胆小了!我等如今也算是货真价实的少年壮士了,故而何必依傍官军走自己的路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