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在那里磨什么牙?还不快去请李大夫来!若是一刻之内请不来,老娘打断你的腿!"
那孩童吐吐舌头,飞也似得去了。
刘过看向辛弃疾,惊道:"辛公,这是?"
辛弃疾叹道:"拙荆也不知怎地,自数年前便染上了个无名怪病,每遇冬日,便两眼不适,红肿异常,还时时疼痛,不知请了多少名医,也看不好。"
又道:"还好没有性命之忧,只是每逢病症发作时,双眼通红,不能视物,必得时时有人看护。"
他口说无忧,却仍甚是担心,脚下不停,已是走近内室。
三人对视一眼,均觉不便这般闯入人家内室,但若止步,却又不免让辛弃疾觉得几人有所顾忌,辛弃疾早觉得,笑道:"我夫妻都七老八十的了,还有什么可避讳的?"几人反觉不好意思,都跟了进来。
只见一个老妇双眼通红,躺在床上,眼角不住流出血脓,样子甚是可怖,旁边坐着个中年妇人,模样甚是老成,见几人进来,也不在意,向辛弃疾道:"老六哥,六嫂刚才还好好的,被风吹了一下,就又不行啦。"却正是刚才喝斥那小孩的声音。
那老妇听见几人进来,挣扎着道:"疾哥,是你么。"两只手支支扎扎,伸在空中,却看不见辛弃疾所在。
辛弃疾含泪握住她双手,在床边坐下,道:"我在这里。"
那老妇叹了口气,不再说话,全身松驰下来。
几人相互看看,均自觉不便在此,一一辞出,到外边堂上相候。
此时那李大夫也到了,他却也不是第一次来此,早自知不足以相助,只带了些安神镇疼的药物。
过得一时,辛弃疾与李大夫自后面出来,与各人相见,刘过问起病情,又道:"这些年来,各地名医,难道没一个有些头绪?就能知道病名,也有小益啊。"
辛弃疾叹道:"其实莫说病名,就是药方也有,却和没有也没什么两样。"
这一下大出几人意料之外,纷纷问起时,辛弃疾道:"去年洪迈自那边使回,说道他在那边尝见过这等病症,金人唤作烂缘血风,所用药物止得一味,叫作甚么二百味草花膏,却是从未听说过,如今这个样子,也不便去那边访医问药。"说罢又是一声长叹。
众人互相看了几眼,都不知如何是好,肖兵虽是见识广博,却也从未听过这两个名字,心道;"这是什么?"
那李大夫用手捻着颌下几根胡须,闭着眼睛,苦苦思索,喃喃的道:"二百味草花膏?这却是什么东西,该当如何配制?"
忽听一个声音笑道:"能知道烂缘血风和二百味草花膏这两个名字,那洪迈倒也有些见识。"语声甚是苍老。
众人大吃一惊,急看向门口时,只见一名灰衣人背着个包袱,右手拄了一根木杖,挡在门口。
那人身材甚是高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