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量了她一眼,时隔两年,方霖的轻功倒是比之仙娥谷那回相遇时突飞猛进了,足以令他侧目。辅公衍一席话令得方霖气恼,对他回敬道:
“本姑娘不过二十二,武功还未大成而已,听说你与我师父比试过,被她打得满地找牙。”
“你师父再强,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,吹捧也要有个限度。”辅公衍淡淡道。
方霖勃然大怒,挥剑去斩他。“找死,还河北百姓的命来。”
二少战一老叟,转灯儿般厮杀,精彩绝伦,这一番比试放在武举考场上,足矣让陛下龙颜大悦,大为嘉赏。只是净因独自一人,立在二人身后,眼中闪烁着方霖与陆远二人相得益彰的身影,那般模样,天作之合,隐隐约约就像当年扬州城内青玉二仙双剑合璧,大战琴霁的情形。
他二人一个少年英雄,一个巾帼女侠,好生般配啊,自己一个吐蕃来的剃度和尚,好像从来就没有融进她的世界中去。
佛有三千界,我又该身处何处呢。
“老夫多谢三位少侠出手相助,犹记得两年前方霖女侠入长安时还很稚嫩,受了不少气,而今已是能够独当一面了。”李龟年的感激声惊醒了净因,缓缓转过身去,只见他捂住胸口,调养伤势,拱手对着净因拜谢道。
“前辈何必独自一人来邺城犯险呢,凶多吉少啊。”
李龟年闻之苦笑:“老了,无牵无挂,迷茫半生,终于想要做点什么,只是一把老骨头了,不如你们身子硬朗,扛不住风浪。”
“前辈已经历经沧桑,一身风浪了。”
前方打得激烈,两个少侠抖擞精神,配合默契,与辅公衍厮杀了好一阵子,奈何不了他,倒是一阵血气方刚劲退掉,颓靡下来,二人毕竟修炼时日尚短,比不上辅公衍那般内力深厚,久而久之,便是攻少守多了,只能仰仗超凡轻功与之周旋。
“不行,伯埙老练凝厚,他们不是对手,贫僧不能坐以待毙。”净因皱眉一叹,双腿一划,便以兜率天王步跨去战圈,各式佛法悉数发出,净因插手进来,顿时缓解了二人颓势,局势僵持住了。
要说辅公衍的确了得,一个通晓音律的大乐师,一把松散老骨头,却能以拳脚功夫,和三个年轻力强,专修外功的少侠打得旗鼓相当,不愧是能接下郭子仪三套虎拳的当世强者。乱葬岗上尘土翻飞,几乎将所有竹子都要削平了。
一方是镇星相力与荧惑相力的排山倒海,天定剑诀与清微掌的无孔不入,无相劫指与金刚掌的刚柔并济,将佛道两家,先秦剑法挥洒得淋漓尽致,世间能够以一己之力,抵挡住此等攻势之人少之又少,而另一方本是大唐最为高深的大乐师,将一生作为都钻研进了无上乐章之内,却能以一套散拳,一套百家掌与三人战个不相上下,属实不易。
李龟年见战况胶着,凶险万分,谁也无法预料先机,如何能够忍耐,于是纵身一跃,要去合战辅公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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