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帆起航,大船欲发往琉球,采买香料。这一路由船家田力领船手掌舵驱船,田力之弟田钩打理烧饭。田钩用陈郑带上来的干粮热了一大锅,又拿几个船手打来的海鱼炖了一大锅汤,呼请船上众人来吃。
陈郑二位老板带着伙计入舱内坐下,还未动筷,那余飞拿着饭碗特地坐到班瑶的面前,大口喝汤吃肉,不时地面朝前方佯装多刺,真吐了一根粗粗的鱼刺到班瑶的碗中。班瑶心中气极,却做忍下,端着碗到陈老板那轻声说明了情况,随后另取了一只干净的碗,重新成了碗鱼汤,就着干粮吃下。饭后,田钩又端来一锅用橘子皮与茶叶煮的茶汤,给众人饮下。
这几日,大海虽风平浪静,可每逢夜晚,于班瑶来讲,却不得安宁。头一晚,班瑶于独居的房中,正要熄火歇息,忽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,她未动,静顿了小会儿,听敲门声未消,才问道是谁。门前那人不答,只顾敲门。班瑶不再搭理,吹灭灯火,才躺下,闭上双眼,门上又响三声,如同爆栗,却无更一步进展,她握紧朴刀,抱紧三眼铳,才敢安睡。此后总是如此,班瑶却已能任由他叩门而未敢进,她自岿然不动。
到了琉球,这里早有商人云集。有韩金福帮着他们翻译沟通,才方便交易。陈老板与郑老板所能买到的香料,嫌数量不够,决定南下再西去,去暹罗再做采购。他们先驶船到鸡笼,补给粮水,再做出发。
陈老板问道班瑶:“老萧,琉球之行,你看如何?”
班瑶回道:“生意之事,我为愚钝,不敢妄断。琉球之地,我为陌生,不好评说。”
陈老板捻捋胡须,道:“往年我买香料,都是就地到闵广两地就买,这回,还是头一次亲自出海。那韩金福,每做翻译,多向郑老板言语,他是郑老板请来的,我怕他暗中偏向郑老板,与他多赚好处。老萧,我与你些银子,你平常多与韩金福聊聊,给他一些。”
班瑶道:“套近乎尚可,只是我嘴钝性急,怕成不了事。”
陈老板道:“不慌,等到鸡笼,你把他带来,我请他一顿酒。”
“对了,”陈老板又问道班瑶:“这几日,我听人说,郑老板的余飞,每晚都去扰烦你,你怎不轰打他?”
“毕竟是郑老板的人,若不是,我也不用为陈老板,去看郑老板的面子,早叫他吃些苦头了。”
“那老郑,纵容余飞瞎来,这是踩我的脸。你看准时机,收拾他便可,以免到了关头,他来欺我。”
班瑶却觉不妥,“这样,不如陈老板先与郑老板和和气气地说谈清楚,由郑老板来按住余飞。若郑老板管教不动,我们再出手,方能有警慑之用,也不驳了他面子。”
到了鸡笼,他们打算歇上两日,以重回精神。
韩金福正坐在船头与田力闲聊,班瑶提着从地上买的一点水果,来与他们分吃。
“海上少素,今日可多吃甘甜果实以解馋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