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,接着将边缘的煤炭一点一点往里面铲,接着脱掉鞋,双脚到煤炭中去踩,使煤炭和水充分搅拌融合成胶浆状,最后将煤炭堆起来拍紧饧发。
刘伟洗了脚穿上鞋,又到灶上吃了母亲留下的饭菜,和三岁大的刘武玩了一会。随着先前集聚起来的雾气散去,天很快明亮起来。刘伟放下刘武,同母亲说了一声,拿着木板,走进晒谷坪,走向煤堆。他铲开煤堆,蹲下去把煤炭放在手心里捏成橄榄型的小球,整齐摆在木板上。在木板摆满煤球后,又端到晒谷坪外侧的当阳平地上晾晒。
如此做了几枰,刘伟站起来,直了直腰,以松弛一下筋骨。这时的天已经很亮了,只待太阳突破云雾那一刻,便可以玉宇澄清、天地同一凉热了。
刘伟转身过来,看见胡亮从北边的路上来,知道他会走过来,从这儿去李昭福家。心想:也就是当上了贫协主席才会这样,这都日上三竿了才来上工,要是在以前是不会这样,不能这样的。这些天,田里、地里都没什么事,而菜园里的事李昭福总是一早忙完,不会留到这个时候,等胡亮去做。那些贫雇农协会的人整天说谁剥削了谁,谁养活了谁,就胡亮现在这样,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剥削谁,谁在养活谁。
胡亮走过来,看见刘伟在做煤球,随口说道:“怎么只你一个人?等下我来帮你。”“欸!”刘伟站起身走过来说道:“我这里不要你帮忙,李家也不要你了。你不是主席吗,还在李家帮工,你觉得合适吗?”“今天,你怎么这么说话。”“我天天这样。李爹那里就那么点事,不养闲人,更不养主席。”
胡亮不明白刘伟今天怎么这样。自从当了贫协主席,胡亮的性格改了许多,不再像以前那样莽撞、不计后果了。现在,他遇事也能停下来想一想;想不通时,还能主动把事情岔开,花时间再慢慢想。这一改变不能说是去贫雇农代表学习班学习了,也不能说是和王友晟这些人一起工作耳濡目染了;其实,对他影响最大的莫过于文娟。不是说文娟有多大能耐,懂多少道理,是随文娟而来的对家庭的责任感使然。
“这样哟,”胡亮说道,“那我就先去协会了。你替我跟东家说一声。”说完,胡亮走到梧桐树下,右转弯向水井边去了,没有上金家台。
刘伟做完煤球已接近中午,因为太阳很亮,最先做的煤球有些泛白了。刘伟把晒垫搬了出来,又拖来几根树杈,放到一边,准备天黑前,盖在煤球上面,遮挡夜间的露水、清晨的雾气。看看没有其他事需要做了,这才进屋洗手吃饭。
吃过中午饭,刘伟有些无聊,想想没有其他地方可去,就上金家台来找李昭福说话。
李家今天晒了两门板的红薯片。这是翠娥从娘家带来的手艺:把红薯蒸烂搅拌成糊糊,加入剁碎了的橘子皮;又把门板取下来,搁在两条长凳上,罩上干净床单;再将红薯糊糊平平整整地刮在门板上,薄薄的一层;最后散上炒香了的芝麻,晾干,即成。这种红薯片既可以生吃,也可以剪成小块,通常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