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衙失望过。
脚着麻白鞋套,手持特制的专业工具。
勘遍全场,详谨严密。
从视觉所观,到触觉所感,到空气中残存的气味,可谓蛛丝不漏。
“——大人,出来了。”
仵作师傅举案齐眉,垂眉敛眸,恭敬地向上官呈上结果。
“只一记刀痕?”
“是的了,而且这记刀痕还砍得非常隐蔽,在屏风里侧,若非细细勘找,根本遍寻不得。”
冤民失踪得诡秘。
客房现场无任何血渍,无任何厮打过后的痕迹。
几间客房都很整洁。看上去非常正常。
这里是开封城内,京畿重地。
假官差无论如何,都不敢像先前郊外饭馆,那帮匪人似的,胡乱闹出大动静来。
他们务求悄无声息。
展大人看着呈上来的勘验报告,脸色有些微地变了。
“刀痕乃官刀所留?”
仵作姑娘恭谨地禀道:
“是的,工部统一制式的官府用刀,绝对出不了差错。”
“……开封府的?”
“不,”仵作摇摇头,凝重地道,“地方县衙的。”
现场的开封府人员齐齐松了一口气。
确定是地方官差假扮开封官差就好,确定不是他们府衙内部出了内鬼就好。
接下来的事就与王安无关了。
整一座宏大精密的法邸暴|力|机|器,她只是其中一处,微不足道的小零件而已。
在把她调过来之前,现场已经交由其他公门人员勘察过无数次了,各个角度,各种技术手段。再调她过来,不过是减少误差,使最后勘验出来的结果更精准一些而已。
她已完成了她的分内工作。
自有其他同僚,拿着她的报告作为参考数据使用,接手,进行接下来的工作。
暴|力|机|器开动、运转,内部诸类零部件,协调配合着运作。
那么多步骤,那么多环节,无论哪个官或吏,所能起到的作用,都只不过其中一环而已。
*
最后,仵作姑娘疲累地蜷在椅中休憩,半昏半沉地打着盹,迷迷糊糊。
那道红影在她身旁坐了下来。
“他们会活下来么?”
她没忍住唔哝着问了他一句。
心房甚是柔软:
“卑职记得……那十几个上告的中牟冤民中,还有孩子,还有老弱妇孺……”
红袍武官低低地嗯了声。
应答了她:“会活下来的,一定会活下来的。”
定定的,向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