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清明,秦牧缓缓睁开眼睛,一看自己却是身处一处方寸之地。
所谓方寸之地,就是只有四四方方一块土地,悬空而浮,四周上下皆被浓雾环绕,所见也仅有这方寸之地的数丈长宽而已。
而在这狭促的方寸之间,却有一座古亭立在当中,亭下还坐有一男一女,皆是一身白衣素裹,男子长的是星眉剑目,三缕长髯,头上一个道髻,用一根古铜色的发簪别顶,一副仙风道骨之色。
那女子尽管一身素衣,又不施粉黛,但却美若惊鸿,艳胜秋水,而最显眼的还是那一头如水如冰的银丝长发,甚至就连眉毛和睫毛也都是银光闪闪。
女子席地而坐,面前放着一只青花骨瓷壶,三只三才盏,分别是青、黑、黄三色,分别代表着天地人三才,女子轻摇瓷壶,好像正在浸茶,而举手投足间,全身上下似乎也都在发出着耀眼的银光一般。
那男子坐在一张青苔石桌旁,桌上放着一只铜绿色的古棋盘,男子面前是白子棋笥,对角放的是黑子棋笥,而棋盘上已是黑白交错,几乎已经布满整个棋盘,好似男子正在和人对弈,但男子的对面却是空无一人。
“银华,贵客已到。”那男子并未转头,依旧盯着棋盘,轻声说道。
那女子款款起身,轻摇细步到了秦牧近前,轻轻道了声万福,说道:“先生,银华久候大驾。”
秦牧也慌忙还礼说道:“郡主千金之体,秦牧可万不敢当。”
“银华无躯之人,早失郡主之身,先生无需客气,先生请!”
“郡主,请!”
秦牧随着银华郡主进了亭子,那男子并未起身,只是淡淡说了句:“先生请坐。”
秦牧也没客气,就坐在了男子对面。
银华郡主玉手扶杯,将三才盏各斟了半盏清茶,将人盏放在秦牧面前,柔声说道:“先生请用茶。”
秦牧道了声谢。
银华郡主又将地盏放到那男子面前,最后却双手高举天盏,将半盏茶洒在半空,而那洒出的茶水竟然并没有落地,而是飘忽忽直奔头顶的浓雾而去。
银华洒完茶,这才冲男子说道:“夫君和先生说话,妾身就不奉陪了。”
男子微微点点头,并没有回头,依旧盯着面前的棋盘。
银华一挥袖子,化作一道白雾,飘散无踪。
秦牧这才拿起人盏,轻轻品了一口,说道:“不羡黄金罍,不羡白玉杯,不羡朝入省,不羡暮登台,然秦牧羡纯阳道长贤伉俪久矣。”
李淳阳却淡淡一笑,回道:“朝为田舍郎,暮登天子堂,满朝朱紫贵,尽是读书人,先生又何必取笑贫道。”
李淳阳说着,但眼睛依旧还是直勾勾盯着棋盘。
“天机局?”秦牧看了一眼棋盘,又说道:“纯阳仙长请秦牧再入清灵梦境,不会是想让在下为